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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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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徽真的眼眸中, 清晰地倒映出那個妖怪青年的本體模樣。

那是一只身長大概在一米,身體厚實,有著一身粗糙皮毛的走獸。頭寬眼小耳朵不明顯,鼻子又平又鈍, 要林徽真說,這只走獸瞧著著實有些醜。

而且, 看到他的本體就能夠知道, 這人為什麽會有這麽讓人無語的黑白色平頭發型。

因為這只走獸, 從額頭到整個背部,那一大片的皮毛是灰白色的。而其他的部位, 臉部四肢以及腹部,則是純黑色的。乍看上去,這只動物就是個平頭。

就在這時, 那個被鹵蛋各角度迅疾猛攻的平頭青年忽然一聲怒吼, 顯然,興奮之餘,他也被鹵蛋的攻擊激發了骨子裏的兇性。於是, 他怒吼一聲,變回了原型。

他的原型正如林徽真剛才所見的那樣, 醜就一個字。

葛濰濰看到這一幕,明顯楞了一下,小聲地道:“挺可愛的啊。”

林徽真一臉一言難盡地看向葛濰濰, 他並不覺得這句話是形容他家鹵蛋的, 雖然他家鹵蛋是全天下最可愛的小家夥。

薩聿銘顧不上震驚林徽真的不同尋常, 他盯著遠處膠著的戰局,摸著下頜,陷入了沈思。

這只動物,雖然一時間想不到他的名字,但瞧著似乎有些眼熟,總覺得應該是看過他的照片。

思索無果後,薩聿銘果斷掏出手機,聯網搜索。

變回本體之後,那個妖怪的速度明顯快了不少,他之前戰鬥中哈哈的大笑聲也變成了蘊含著興奮的嘶哈聲,他簡直是越受傷越興奮。

這完全就是兩只兇悍動物的對決,幾乎每一次身形的交錯就濺開大片的鮮血,轉眼間就將江岸的沙石染成一片血紅。即使鹵蛋再小心,他的皮毛上也濺上了鮮血,不知是那個妖怪的還是他自己的。

林徽真神情平靜地站在江岸旁的圍欄後,靜靜地看著鹵蛋的戰鬥。

他看上去似是完全相信鹵蛋的實力,篤定他的勝利,最起碼,無論是郭明睿還是葛濰濰都是這樣感覺的。而親眼見過鹵蛋化為人形時的戰鬥,葛濰濰也不覺得鹵蛋會輸給那個妖怪。

只是,他們沒有註意到的是,林徽真看向江岸的目光雖然平靜,但他的右手的五指卻微微收攏起來,細弱得可以忽略不計的靈光攏在他的掌心裏。

五分鐘後,這一場廝殺迎來了終結。

再如何悍勇無畏,那個妖怪也不是隨著季蕪修元神蘇醒而妖力漸深的鹵蛋對手。再者,論悍勇,季蕪修才是那個戰鬥時讓林徽真心動之餘又添心驚膽戰的魔修。

鹵蛋飛起的後腿狠狠地踹向了那個妖怪的胸口,直接將他踹到了江岸旁的一棵樹上。那個動物的身體重重地撞在了樹上,震得滿樹泛黃葉片簌簌落下。而他自己的身體則因為這一踹而彈了一下,鮮血淋漓的身體骨碌碌地滾了兩圈,最終仰面倒在地上,不動彈不了。

作為最終勝利者的鹵蛋則人立而起,兩只前爪叉腰,整只貓趾高氣昂的,那雙深碧色的貓眼滿是驕傲地睨向那只妖怪,竟然用兩只後腿走到了那只妖怪的身前,然後……

一後腿踩在了那只妖怪的胸口處,響亮地喵了一聲。

林徽真默了一下,莫名覺得這一幕,怎麽那麽像是某些武俠電視劇前期劇情裏,某反派狠狠地打敗了主角不說,還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,趾高氣昂地羞辱一頓的經典畫面呢?

按照套路,接下來的劇情就是主角化悲憤為動力,拼命修煉,莫欺少年窮最終幹掉反派這個攔路石……

那只妖怪一口血噴了出來。

戰鬥中,無論這只妖怪無法以傷換傷悍不畏死都無法讓鹵蛋後退半步,但眼下這一口被鹵蛋踩出來的血噴出來後,竟讓鹵蛋嗖地一下後退了三大步,無比機警地避開了那些鮮血,仿佛那些血中有毒一樣。

林徽真:好吧,他想多了。

雖然在戰鬥中,鹵蛋原本漂亮光滑的皮毛上總是不免沾到腥臭的妖血,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,他已經盡力避免了。但都打完了,放狠話的階段,這種臟血自然是能免則免。

鹵蛋瞅了瞅地上那一大灘鮮血,瞪著深碧色的貓眼,喵喵地控訴著。

“咳,咳咳……”鹵蛋是一只貓形時不會說人話的貓,但這個妖怪明顯不是。他在鹵蛋手底下傷得不輕,一身骨頭被鹵蛋打斷了一多半,呼吸都帶著疼,但他此時的小黑豆眼卻亮得駭人,張口道:“我輸了……”

鹵蛋下頜一擡,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的事情,還用他說?

“你……很好……”平頭妖怪斷斷續續地道,“……對手……”

鹵蛋抖了抖毛茸耳朵,哦,這個妖怪是想要求饒嗎?雖然他十分憤怒於這個妖怪十分鐘前對他領地的冒犯,但他要是認慫,鹵蛋看在這妖怪還算耐撓的份上,他可以留他一條小命。

“……下次……再來……比過……”

鹵蛋:“……”

鹵蛋沈著一張精致的毛茸臉,陷入了沈思。

所以,這算是求饒嗎?

就在這時,濱江公路的圍欄前響起了一個聲音。

“我知道了,他是蜜獾!”

葛濰濰轉過頭,看向握著手機一臉我終於找到了答案,略帶小興奮的薩聿銘,道:“你也認識米歡?”

薩聿銘:“……”

薩聿銘一臉一言難盡地扭頭看向葛濰濰,嘴角抽搐著道:“你認識他?”

葛濰濰眨了眨眼睛,點了一下頭,道:“算是吧。”頓了一下,“他烤的麅子很好吃,比我烤得好。”

廚藝廢的葛濰濰認真地道。

之前在北沙山裏修行的時候,葛濰濰就遇到了這個蜜獾成精,人類用名為米歡的妖怪。他倆因為一只死麅子打了一架,米歡輸了,不僅麅子歸她,他還得幫葛濰濰將那只麅子烤了。

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。

道協與妖盟的關系其實很微妙,大體上還算和平,但互相其實都不怎麽看得上眼。

道協針對那些傷人的妖物,妖盟也不會放過那些肆意殺妖取丹的邪道術士,雖然彼此間有時候會嚷嚷對方沒有權利動妖怪/道士,遇到那種惡妖/邪道術士應該通知妖盟/道協,不應私下殺手。但到真章的時候,誰有空打個電話等對方派人派妖怪過來。

等到對方派人派妖怪過來,黃花菜都涼了。

彼此間摩擦多了,也漸漸有了一些共識。只要沒有抓到確鑿證據,就不能下殺手。

葛濰濰和米歡的決鬥,性質上更趨近於切磋。

提起這個,葛濰濰忽然想起來,當初她離開北沙山去找張瓊穎的時候,他們似乎還約戰來著。

一個月後,再來比試。

所以……

葛濰濰恍然大悟:“米歡是來找我的呀。”

以著葛濰濰的修為,米歡在外面一放妖氣,她只要在學校裏就能夠感應到,自然會第一時間出現,戰個痛快。

只不知幸還是不幸的是,米歡這種偷懶放妖氣找人的行為激怒了鹵蛋,這才被暴打了一頓,都快四分之三死了。

在別人看來,大概是不幸。

但葛濰濰覺得,米歡一定很高興,因為那位貓先生,是個好對手。

薩聿銘和葛濰濰的對話驚醒了鹵蛋,讓他想起來,在怒而出手對付這只無禮妖怪之前,他正在幹什麽。

鹵蛋霍地擡起腦袋,深碧色的貓眼有些驚慌失措地看向濱江公路處。

林徽真披著校服,靜靜地看向這邊。

“喵!!!”

鹵蛋一聲大叫,黑團子如一道黑色閃電,猛地竄了出去,直奔林徽真而去,也不管那妖怪是該死該活了。

蜜獾精米歡:“……”

等等,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啊,貓兄弟!

薩聿銘被鹵蛋竄向這邊的動作一驚,幾乎以為那只黑貓妖想要對他們做些什麽,他下意識擡起了手,做出了防備的姿態。

然而,鹵蛋連看都沒看薩聿銘一眼,直接竄到了林徽真的身前。

他沒有像是往日那樣直接撲進林徽真的懷裏,而是在林徽真身前三步開外的地方猛地來了個急剎車,小爪子直接在地上劃出三道深深的抓痕。

“嗚哇。”鹵蛋的喉嚨裏發出了懊惱的聲音,深碧色的貓眼裏閃過了一些憋悶,他剛才光顧著往林徽真這邊沖,都忘記大事了——

他這一身腥臭妖血,怎麽可能往林徽真的身上沾啊!

鹵蛋用力地拍了一爪子,轉身就想要往回沖。

先去江裏洗個戰鬥澡!

不不不,江裏沒有香皂,他應該溜到宿舍樓,可以順一點宿管阿姨的沐浴露。

由於鹵蛋想得太快,身手也快,眾人就看到鹵蛋像是暈了頭一樣,竟在原地轉了個圈,然後越過林徽真就想要向學校方向奔去。

……沒成功。

林徽真伸手就卡主了鹵蛋的腋下,直接將他抱了起來。

鹵蛋一臉震驚地看向林徽真:“喵喵喵?”

他這一身妖血,這麽大味,林徽真竟然直接伸手了?!

林徽真勾了勾唇角,擡手點了點鹵蛋的鼻頭,輕聲道:“小笨蛋。”

這個小家夥,記得當初對他的嫌棄,怎麽就不記得那一日他沾上屍臭,還不是林徽真親手將他抱回家。

此一時彼一時了,小笨蛋。

林徽真眼睫微垂,手指在鹵蛋的身上各處捏了捏。

鹵蛋的身上並沒有流血的傷口,林徽真記得鹵蛋的血氣味。

瓷偶的身體其實並沒有鮮血存在的,就像是季蕪修受傷的時候,剝離了元神所覆蓋的假象,季蕪修受傷的地方就像是瓷偶欲碎不碎的狀態。但當他對自身沒有確切認知的時候,元神的力量就會模擬出認知肉身的狀態,所以,鹵蛋受傷的時候會流血。

只是,到底不是真正的血肉之軀,鹵蛋血氣的味道不是那種妖血的腥臭亦或是人血的鐵銹味,而是稀薄到林徽真都沒有辨別出品種的淡淡花香。

雖然沒有出血口,但林徽真得確認一下,鹵蛋身體的骨骼有沒有受傷,鑒於那個叫米歡的妖怪似乎很結實。

“喵。”鹵蛋擡爪按在林徽真的手上,往外推了推。

沾上血了,別捏了。

林徽真將貓往懷裏一攏,道:“走,洗手去。”

說著,他不看眾人,直接走過馬路,回學校了。

回學校了……

郭明睿聳了聳肩,完全沒有派上用場的他隔著衣服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東西,道:“走了。”

明顯是對靈位上的女鬼彎彎說的,說完,他就過了馬路,也回學校去了。

薩聿銘:“……”

現在的孩子,怎麽都這樣了!

薩聿銘不禁扭頭看向葛濰濰,這一看不要緊,他更心塞了。

因為葛濰濰在薩聿銘深受打擊的時候,人已經走到了肚皮朝上,出氣多進氣少的蜜獾精身邊。她蹲下來,擡手戳了戳蜜獾精毛糙的黑毛,道:“能活嗎?”

“當……然……”蜜獾張口,眼睛亮得驚人,“我可……不會……一直輸……”

“好志向!”葛濰濰一撫掌,她擡頭看向薩聿銘,揚聲道:“薩道友,麻煩幫我請個假。”

說完,葛濰濰伸手拎起了蜜獾精的一條後腿,直接將這只被鹵蛋打得半死的妖怪拖走了。

拖走了……

薩聿銘:“……”

他在思考,他來雲城究竟是來幹什麽的,為什麽覺得自己那麽多餘?

林徽真抱著貓回到校園,看似是去水房,實際上,他剛進水房,趁著四下無人,瞬息間進到了玉閬仙府之中。

鹵蛋老老實實地窩在林徽真的手掌上,頂著滿身的血汙,深碧色的貓眼中滿是無辜的神采,看上去可愛又乖巧。

林徽真沒有進府邸,而是坐在玉閬仙府中那汪靈泉旁,將鹵蛋放進了水位較淺的地方。他揚起靈水,細細地搓揉鹵蛋身上的皮毛。那些沾在皮毛上的妖血汙垢甫一接觸靈水,當即從皮毛上脫落。

原本清澈的靈泉裏暈開些許紅色,但很快恢覆了之前的清澈。

比張家藥液更有用的去汙劑,自然是這種靈氣馥郁到了極致而化為液體的靈泉。

鹵蛋老老實實地由著林徽真動作,原本能夠蓬松成一個團子的小黑貓因此而瘦了一大圈,越發凸顯出那雙深碧色鳳眸的清亮透徹。即使現在是一只貓的狀態,也是一只眉清目秀格外好看的貓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徽真的心理作用,他看著這只濕漉漉的小貓,竟然覺得鹵蛋長得越發像是季蕪修了。

林徽真靜默片刻,自我檢討了一下。

即使這只黑貓瓷偶的體內寄存著季蕪修的一縷元神,但貓臉怎麽可能跟人臉一樣,一只貓長成了季蕪修的模樣!

反過來,季蕪修長得也不像貓啊。

鹵蛋擡擡前爪再擡擡後腿,無比配合地洗去那些妖血汙垢,林徽真再用真元蒸幹他身上的皮毛,幹幹凈凈清清爽爽的黑色團子一個縱越跳上了林徽真的肩膀上,長長的尾巴一卷,搭在了林徽真另一側的鎖骨上。

“喵~”鹵蛋軟綿綿地叫了一聲,一歪頭,用自己的耳朵蹭了一下林徽真的臉。

林徽真的心都快被鹵蛋融化了,他現在總算是明白,什麽叫做色令智昏了。

慢慢地吐出一口氣,林徽真抱著洗幹凈的鹵蛋回到運動場,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。

至於那個妖怪死沒死,怎麽處理,林徽真和鹵蛋不約而同地將之拋到腦後。

反正有道協的人處理。

國家公務員,超自然世界裏面的警察,這種事情,他們不接手,誰接手!

薩聿銘一臉覆雜地坐回到主席臺上,整理獎品的速度直線下降,因為他的眼神總是管不住地往林徽真那邊瞟。

雖然他的肉眼沒有看到那只兇悍黑貓的存在,但看林徽真的姿勢,懷裏明顯像是臥著什麽東西。

想想二叔在他抵達雲城後的對話,他當時就覺得二叔的態度和措辭有些古怪,只是沒有多想而已。

現在?

薩聿銘扯了扯嘴角,他的二叔明顯是知情的,甚至,他極有可能就是為此將他弄來雲城。

“唉……”

薩聿銘忍不住嘆了口氣,神情憂郁。

為什麽就不能讓他安安靜靜地做一條優雅的鹹魚呢?他只想搞搞他的音樂而已啊。

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個名為蜜獾的動物,“生死看淡,不服就幹”,這句話再恰當不過。

蜜獾根本就不知道“害怕”二字如何寫,蜜獾精就更是如此了。

昨日一戰,那個種族為蜜獾,名字叫米歡的妖怪慘敗,被鹵蛋打得四分之三死,換做別的妖怪,即使有著葛濰濰拿道協內部功勳兌換的療傷藥物,最多是保住了米歡的命,不修養個幾年都下不了床。

但是,米歡纏著一身繃帶,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就出現在二中的校園裏,臉色雖然慘白,但步子走得穩穩當當。

坐在主席臺上的薩聿銘皺了皺眉,他看了一眼跑道旁正拿著秒表的葛濰濰,抿了一下嘴唇,沒有說什麽。

昨日發生的種種,薩聿銘並沒有第一時間向道協報告,而是先給他二叔薩元平打了個電話。

從跟二叔的電話裏,薩聿銘不難推斷出他二叔受限於某種不能出口的規則,絕口不提林徽真和那黑貓。只在薩聿銘主動提起他們的時候,他會囑咐他不要得罪他們,如果有修行上的難題,可以向他們請教一下。

當然,這個請教不是免費的。薩元平給薩聿銘列了個單子,上面羅列出薩元平的私人收藏,表示,如果有問題,可以將單子直接給林徽真,上面的東西隨便他挑,以此作為請教的代價。

薩聿銘的心情覆雜極了,顯然,他二叔就是不放心他,所以才費心將他塞到這裏。

薩家不像是張家,本家嫡系就只剩下張瓊穎姐妹倆,分家更是大貓小貓一兩只,單是薩家本家的弟子就十多個,而且薩家還有挑選分家優秀弟子過繼本家的習慣。

在一眾大大小小的天才裏,薩聿銘這個混吃等死的本家弟子在其他人眼中就是投了個好胎,本身沒有半點可取之處。但架不住他二叔就是喜歡他,不管其他兄弟姊妹有多優秀,最偏愛他不過。

只不過,一想到要苦修,薩聿銘就覺得眼前發黑,前途無亮。

就在薩聿銘暗暗憂郁的時候,米歡已經走到了林徽真所在的一年三班坐席,異常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林徽真懷裏窩著的黑色小奶貓。

鹵蛋掀了掀眼皮,深碧色的貓眼瞟了米歡一眼,帶著漫不經心的意味。

昨天他之所以怒而出手,狠狠地將他打到四分之三死,是因為這個妖怪無禮在先,竟然在他的地盤上用妖氣做挑釁。但這一次,他既然老老實實地收斂了妖氣,鹵蛋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貓。

“昨天我輸了。”米歡幹脆利落地開口,毫不遮掩,“但下一回,我會贏!”

鹵蛋的耳朵抖了抖,瞟向米歡的目光裏帶上了危險的意味。

下一回?

怎麽,這個醜妖怪還沒有放棄奪取他的地盤呢。

果然,他現在就應該將他斬草除根,以絕後患與麻煩嗎。

不得不說,鹵蛋跟林徽真想到一塊兒去了。

林徽真看了一眼氣息略顯微弱但氣勢不減昨日的妖怪,幹脆點,直接將他幹掉得了。

誰料,下一刻,就聽到這個平頭妖怪道:“昨天那一架,輸給你的彩頭,我已經帶來了,就放在昨天我們決鬥時那片江岸旁的樹林裏。”

鹵蛋:“喵喵喵?”

彩頭?什麽彩頭?

“一頭黑熊。”米歡一臉淡定地說著足以逼瘋華國警察的話,“那本來是我跟那個女人決鬥的彩頭,但昨天是你贏了我,那頭黑熊就歸你了。”

他說到做到,即使身上帶傷,今天一早還是從床上爬起來,捕殺了一頭黑熊。

鹵蛋微微瞪大了眼睛,哦哦哦,所以,那頭黑熊是這個醜妖怪的買命錢嗎?

了解了,明白了!

很有趣的樣子,這個買命錢,他收了。

解釋了來意,米歡看著窩在林徽真腿上的鹵蛋,忍不住道:“貓兄,以你的天賦,何必留在人類身邊呢。”

全程不語,正給鹵蛋梳理皮毛的林徽真動作一頓。

這是墻角挖到他這裏了?

米歡一臉熱切地給鹵蛋安利起自由與大自然來,住在人類世界太磨性子了,哪裏像是在深山老林裏自由自在。要不是為了找葛濰濰決鬥,米歡根本不會千裏迢迢來到雲城市裏。

不過,也幸虧來了這一趟,不然根本遇不到實力這麽漂亮的黑貓妖。

米歡目光炯炯地看向鹵蛋,希望這只黑貓能夠幡然醒悟跟他回深山裏,從此以後,他們天天切磋,三天一大架,兩天一小架,豈不快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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